天才普利策获奖摄影师Damon Winter访谈
PB:你的理解相当艺术化。你是如何处理纪实摄影与艺术之间的界限?
DW:我从来没有用这些空洞的词汇去考虑摄影,我不知道其它摄影师是不是也这样。当你接到任务出去拍片的时候,你面对的最大挑战就是精力,我经常几天忙下来,就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。想要通过几张照片就让读者弄清整个故事,并且明白我所拍摄的人物,是一个困难的工作。我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艺术成分。我一直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拿着相机的小屁孩子,尽可能希望表现得更好。
PB:你好像是纽约时报里面玩哈苏的独一人。你是否需要去说服编辑,让你在这个数码时代坚守胶片阵营?
DW:事实上他们很宽容。我在纽约时报的第一个项目就用的胶片,他们对此不以为意,只要我拍摄的照片精彩就好。虽然使用胶片给我增加了不少工作量,多了不少像买胶卷、送洗、扫描这样的麻烦事。我最近胶片拍得少了一些,负担小了不少。这一方面是因为我现在的工作越来越多,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项目一定得用胶片完成。
我特别喜欢使用胶片拍摄人像,画面的感觉更棒。使用胶片拍摄,人会慢下来,以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工作。使用哈苏拍摄,无论相机本身还是画幅,都让你感觉到如此舒心。
无论是在时报印刷版工作,还是新开的博客LENS,想让自己的照片出现在上面,都需要同样紧张的工作。我感觉自己有些时候和数码摄影师传文件的频率几乎没太大区别。当然,那些哥们无时不刻都在传文件,即使是拍摄中途也不忘记。现在,享受胶片慢节奏工作的机会不多了。
我的设备变化并不大。时代集团是个不错的地方,可以提供给我任何我需要的设备。我刚到手几支佳能的新镜头,可以在光线很弱、甚至没有光线的情况下拍摄。
PB:我非常喜欢你对一张拍摄于法拉盛(Flushing,纽约唐人街)照片的描述,"46碗饺子",据说你为了拍到这张照片来来回回去买了46碗饺子。你还有啥照片可以用甜甜圈、玉米卷或者别的小吃衡量的吗?
DW:每到一个新的地方,美食是最好的享受之一。品尝不同的食物是我最大爱好之一,就算是在纽约几个区来回穿梭,我也忘不了吃。这是一张特别的照片,好吃不如饺子,报纸之前就登过这家饺子店。我就这么揣着剪报,一次又一次的过去。当我觉得没劲懒得出门的时候,食物是最好的动力。
我大学毕业以后,我干了一段时间的实习工作,然后就是七个月的环球旅行。我买了一套联程票,选择了七个落脚点,选择这七个地方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当地美食。
PB:那你拍摄竞选过程的时候,吃得咋样?你拍摄竞选一共花了多长时间?
DW:我从二月份开始,断断续续跟拍到十一月,然后是就职典礼。那边实在吃得不错,就是太撑了。每次大家要在什么地方停一会儿,他们就过来撑你,一天五次。每次大家上飞机,他们又过来撑你。每次大家上车,他们还是过来撑你。我都要疯了。大概他们觉得吃人家的嘴短,如果没把记者们嘴巴管好,他们就要开始胡说八道了。
PB:这倒是不错的动力。你一共拍了九万多张照片,那么你是怎么和编辑处理它们的?
DW:我把第一道关,最后交到大卫和其它编辑手上的照片每天不过二三十张的样子。我总能在一天报道行将结束的时候得到我想要的片子,这是个有趣的进步。有这么多张看上去大同小异的照片,而每次你按下快门,你都觉得这张照片比上一张照片要进步一点点,而下一张照片又会比这张照片更好,你永远不知道哪里是尽头。直到灵光乍现,你终于能够有一张照片能为一天划下句点,让自己满意。
有些活很难,你很难找准感觉,只能不停的拍不停的拍;画面感强的活则不其然。在拍摄大选的时候,你会不停想要超越自己业已建立的。这样的感觉难以言传,但这正是我在大选之间拍了如此之多照片的原因。一站一站,一日一日,每一次的拍摄之间很难找出太大区别。你必须绞尽脑汁,才能推陈出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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